第五章 扼住命运的咽喉
禺疆惊觉她的异状,立刻放开她——只是离开她的嫩唇。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喘气,心里涌起一股怜惜与心疼,也有点自责。不过,她的脸上绽开两朵粉红的花儿,娇艳粉|嫩,煞是可爱。
他死死扣住她的双脚,凭她再怎么挣扎,都无法挣脱。
“酋长每次唤她进帐,她就把我们几个赶出来,神气得不得了。姑娘还不知道她的厉害呢,她可会勾引酋长了,而且叫得跟羊叫似的,好像就要断气了一样;不过,酋长从不留她在营帐过夜,每次都赶她出来,活该!”
她暗自龇牙咧嘴地呼痛,抬起下巴、怒眸相向,气呼呼地嚷道,“你他妈的能不能温柔点啊?”
站在约拿的面前,高举双手,轻松、美妙地摆动着整个身子;接着,手指轻柔地插在头发中,摇晃着脑袋……纤纤玉指轻轻碰触、抚过脸颊,缓缓地往下移动,沿着身体玲珑的曲线,来到挺翘的双峰,在柔美双峰上,慢慢的、轻轻的、柔柔的摩挲着。
此刻,她恍然大悟,霓可跳舞时的眼神,风流的,妩媚的,勾人的,都是针对酋长禺疆。如此看来,酋长刚刚凯旋归来,霓可会如愿以偿的吧,呵呵!
而战国时代的草原胡乐,经过最初的混乱和磨合之后,紧紧地咬住舞娘的舞步和节奏,高亢悲壮,苍凉遒劲,配合这支风情舞蹈,倒别有一番动感而凄伧、张扬而苍劲的风情与趣味。
连珠炮似的快速语流,掷地有声,铿锵有力!
她怒不可揭,慌乱地推开他的肩膀,但他仍是毫无所动。她猛烈地扭着身子,可是,他的双唇仍是停留在原地,留连忘返。
在他狂笑之际,她迅速拔出他腰间的精巧银刀。虽说她惊骇无比,但也不失冷静,只要有机可趁,绝对可以扭转局势。
杨娃娃觉察出真儿不屑的语气,微微不解,淡然道,“看到了,大美女哦!”
只见寒漠部落的部民席地而坐,里里外外围成一个大圆圈,最里面的一圈一溜排开低矮的木质条几,条几上摆放着各种动物烤肉、瓜果点心、奶制品奶酒等吃喝的东西;这些条几是为部落中响当当的人物准备的,这些人物主要负责部落的骑兵训练和日常管理。
而大火的下面,是冰封千里的雪国,冷冻如冰床,僵硬如大地。
禺疆也是一饮而尽,豪气爽快。不过,杨娃娃看他茹毛饮血的表情却恐怖得骇人,不止骇人,连生饮鲜血都这么帅气十足。
冷冷地抛下一句话,他背向她,坐在木凳上,腰杆挺直。
她的穿着如此风骚、大胆,只差重点部位没有暴露了,还在部民面前大跳奇怪的舞蹈,搔首弄姿,极尽勾引、魅惑之能事。他恨不得立刻杀了她,以泄心头之恨——但是,他是绝对不会杀她的,他只是想一个人欣赏、拥有她的全部美好!
眼见约拿兄弟吹胡子瞪眼睛的窘态,男人们豪爽大笑,女人们爽朗欢笑。接着,继续关注精彩绝伦的舞蹈表演。
“喂,放我下来!放我下来!”杨娃娃尖声吼叫,猛烈地捶打着他的背部。
他的大手扣住她细弱的肩膀,微微发抖,手腕处的青筋似乎就要爆裂,狂肆的目光在她滑腻的身躯上逡巡着、游移着,嗓音沙哑,低沉道,“你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吗?”
一举手,一顿足,一抖腰,一甩胯,一扭屁股,一记惑人的眼神,一抹冷艳的微笑,一个若即若离的勾引动作,一个若隐若现的撩人举止,极尽勾引之风流、魅惑之香艳。
草原的夏天温差很大,中午酷热难熬,寝帐里闷热异常,犹如蒸桑拿;晚上凉风嗖嗖,冷意拂面,一不小心,就要感冒。
她的身躯僵硬着——看着他的脖子上渗出的鲜红血滴,她极大的震惊:为了美色而不顾自己的生命,这样的男人,太不可思议,也太可怕!
此时,她的上身只裹着一片黑色抹胸,紧紧地贴着肌肤,释放出香艳细致的锁骨,勾勒出傲然挺立的双乳,展露出平坦紧致的小腹。浑然天成的青春侗体,秀出最原始的美丽风情,跳出最热烈的动感舞步,展出最撩人的魅惑情态。
“是吗?那就让你看看我的好奇!”话落,他灼|热的唇舌烫啄在她冰冷的肌肤上,脸颊,芳唇,玉颈,香肩,锁骨,一路下来,怒火丛生;却不复刚才的动情与热辣,是冰冷的野火燎原!
一阵狂风汹涌而来,她只觉风声尖啸,下一刻,自己已然被他扛在肩膀上。他噔噔噔地健步如飞,迅速撤离篝火欢庆会。
一片叫好声,在草原上空轰然炸开。
在清扬的笛声琴韵中,七个草原美女忘情地载歌载舞。踢踢玉腿,晃晃胳膊,转几个圈,变换一下队形,杨娃娃在心里冷笑一记,说实话,这舞蹈,实在太简单了,没什么观赏性,娱乐性嘛,还有那么一点儿。如果是在杨氏集团下属的夜总会里,这种货色的跳舞小姐,早就被开除了,不过呢,怎么能比呢?呵呵……
突然的温驯,让他措手不及。他狐疑地看着她,研究着她神凝秋水的美眸,恶声恶气地说,“我对你没兴趣,别啰嗦,快换衣服!”
有一瞬间,禺疆愣住了:第一次见面,她的服装很奇特;第二次见面,她的杀人方法很奇特,乌黑的奇怪物件很奇特;第三次见面,她的舞蹈很奇特,她的语言很奇特。她,整个人,从里到外,无不奇特,她是独一无二的,绝无仅有的——
突然的,她停下所有动作,僵在当地——禺疆霍地站起身,快速走上前,脸孔绷得紧紧的,神色阴寒,如僵尸般吸饮她的骨血、惊悚骇人。
看着她的娇美怒颜,迎上她凌厉的眸光,真儿禁不住一阵哆嗦,惊吓得冷汗直流、手脚发软,委屈地低下头,嘴里嘟囔着,“酋长是这么说的!”
杨娃娃转向乐师,抬手示意即将开始。琵琶的清涩冷调,胡笛的悠扬欢调,胡笳的哀沉低调,齐声奏响;她张开双臂,自然、随意地摆动着,腰部、胯部恰到好处地扭动着;不一会儿,加快舞动、摇摆的动作。
微眯美眸,挑逗地看着约拿……
她看见约拿和麦圣坐在其中;坐北朝南的一个大条几,坐着的正是酋长禺疆。
禺疆不急不缓、不情不愿地抬起头,布满情欲的迷蒙双眼逐渐冷却,脸孔瞬间绷紧,冷硬如铁。不期然的,他仰头狂笑,狂肆的笑声,震动了帐顶,簌簌作响。
抬起头,禺疆幽沉地看着她,咬紧牙关道,“我会等着,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!”
轻柔地转过身,面向禺疆,纤纤玉手继续往下,掠过光滑的小腹,以右手拇指勾住裤头,好像要解开扣子……沉下腰身,一前一后,一上一下地摆动着胯部——相当下流的色情动作,最最直接的感官挑逗。
他的眼睛中涌起阴冷的笑意,坚硬道,“我不会允许发生第四次的!”
她的手劲,似乎是在挠痒,柔柔的感觉,有如清风拂面。已经张弓待发的身躯,再也禁受不住,禺疆顿觉万马奔腾,猛地拉下她胸部的黑色布片,霎时,两只丰润的玉|乳弹跳出来,傲然的挺立!
他低沉地吼叫一声,扳离她的娇躯,俯下头,含住凝红的乳峰,吮吸着,啃噬着,如婴孩渴望母乳一般,狂躁,兴奋;又如迷失久已的羔羊终于找到羊圈一样,欢畅,热烈。
美眸窜起两簇火苗,瞬间燎原到毫无血色的脸庞;却射出冰冷的光线,静静地逼向正上方的男人,以冷得不能再冷的语气说道,“我知道,你可以马上要了我。不过,我已经有丈夫了,多一次少一次都是一样的!想要的话,就别烦,麻烦你快点,别搞这么多猫腻!”
可怜的约拿,眼睛瞪得滚圆滚圆的,脸颊剧烈地抽搐着,脖颈处的喉结上下抖动,接连不停地吞咽着唾沫。憨厚的额头,汗珠滴落,蜿蜒成小溪,顺流而下。而他的全身,已经冷汗如雨。
被真儿推到草地中央,她发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,好奇的,等待的,赞叹的,不屑的……四野安静的出奇,只有木柴燃烧的哔啵声响,那簇簇的火苗,好像蜿蜒到心房一般,蒸烤得浑身发烫,手脚却是冷凉的!
约拿只觉眼前一黑,不知所以,愣了一小会儿,才气急败坏地扯下淡香萦绕的衬衫,使劲地摔在地上。
在一个陌生的男人背后脱得光溜溜的,再穿上衣服,她还没有那么开放,也没那么笨!
真儿的眼睛随着她的身影转来转去,晃得眼都花了;于是,建议她洗个澡。她大喜过望,在木桶的温凉清水里泡了好长时间才起来。
真儿自称是奉酋长之命来伺候她的,她在心里冷笑,伺候吗?监视才是最重要的目的吧。别人想得到的,禺疆绝对想得到!
杨娃娃的脑袋里一阵轰然炸响:他的奴隶?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奴隶了?猛然想起前些时日对他说过的奴隶与人的不同之处,想来,这次,他是铁了心折磨自己了!
看着他,她觉得好像置身于旷野,阴风阵阵,凉意瑟瑟,不自觉地握紧银刀。
禺疆拧着粗黑的浓眉,怒火燃烧的眼眸,窜起一抹疑虑的光芒:他妈的?这是什么话?什么意思?不过——听她的口气,肯定不是好话了。于是沉郁道,“把衣服换了!”
“大伙儿都这么高兴,跳舞也这么尽兴,那么,我也献上一个节目!我的奴隶,为兄弟们跳上一段,怎么样?”
禺疆的部下和部民们,个个惊愕得目瞪口呆——他们尊敬的酋长,从来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大动肝火、暴怒如雷,更加不会“抓”走某个女人。被遗弃的霓可,仍旧莹然地端坐着,容颜流丽,平静的眉眼浅浅地弯起一种弧度,柔和的弧度中凝结着若隐若现的怨毒之色。
这是第二天的傍晚,杨娃娃微微蹙着眉,窝在矮凳上,晃晃悠悠地悠闲着,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塞着瓜果。
她在赌,赌他仅仅是要得到自己的身体,还是被自己诱惑、既而开始在乎她这个人!
她怒从心起,美得醉人的脸容霎时泛起阴森的神色,右手食指使劲地戳着他的胸膛,“你是我什么人?你算老几?我告诉你,你没有权力命令我!还有,这是我自己的衣服,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,你他妈的管不着!你最好马上给我滚,我不想看见你!”
柔美的瓜子脸,肤如清秋之月,滑腻细致;妖媚的杏眼,眉如黛黑远山,英挺秀丽;红艳的嘴唇,颤如鲜花摇曳,可口诱人;纤丽的身段,行如清风袭人,情意满怀。
看见他脸上瞬间狂狷的表情,她惊骇住了,冰冷的寒意四处流窜;但是,狗急会跳墙,她的个性也是霸道的、强悍的;当她的愤怒达到顶端的时候,她的利爪就会原形毕露,扑向敌人。
真儿扯了扯她的胳膊,压低声音,“看到了吗?在最前面跳舞的那个,是舞娘霓可!”
这时,约拿站起来,随手抛出一个圆滚滚、黑乎乎的东西,端着一杯奶酒,面向酋长,扯开喉咙,“酋长,这次能够踏平加斯部落,砍下巴卢的脑袋,抢来很多奴隶和牛羊,这都是因为酋长的英勇威武,以及祖先和天神的眷顾、保佑,我们寒漠部落才得以报仇,不用再受加斯部落的欺负和侮辱。来,兄弟们,敬我们英勇的酋长,干了!”
一手勾住她纤柔温软的腰肢,紧密地贴着自己的胸膛;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吸住她柔软的樱唇,暴风骤雨一样劫掠着、吮吸着。他全身颤栗,仿佛初经世事的小伙子激动而狂喜;血液奔涌,猛烈不可阻挡,欢畅不可抑制。
今晚上,她冷艳的容妆,勾魂的穿着,妖娆的舞蹈,魅惑的眼神,无不让他血液沸腾而又茫然不知所措,所以,他狂躁,他盛怒,他用霸道和不可理喻来伪装着自己。
看着他的恶狼表情,一阵恐惧窜上她的脊梁,传至四肢百骸。好汉不吃眼前亏,不晓得他会怎么样,还是不要把他惹毛了。她快声道,“你出去,我换衣服!”
杨娃娃拼命挣扎,两手抵住他的胸膛,想要推开他,却丝毫撼动不了,反而越是挣扎、两人之间越是紧密,没有丝毫缝隙。
真儿走上前,帮她披上一件凉薄的水色云锦披风,爽朗道,“姑娘,你要不要准备一下?天快黑了,待会儿篝火欢庆会就要开始了!”
“你很重,我快没气了!”她扭结着眉头,尽量以自然的口气说着,不让他发现异常。
天蓝色牛仔热裤,裹出她浑圆、挺翘的屁股,裸|露出凝白、滑腻的玉腿;白色休闲衬衫,敞开胸怀,于腰际打结,内衬黑色抹胸,暴露出玲珑、纤细的腰肢;乌黑的长发自然散落,飘逸,灵动。浑身上下,娇研而芬芳,清醇而风骚,性感且玉肌霜骨,艳媚且冰魂雪魄。
禺疆觉察出她的分神与松懈,迅速地抓住她的手腕,把她压在毡床上,右手扣住她细弱的两只手腕,高举头顶,左手的指腹来回摩挲着她的双唇。
“不要脸!就会勾引酋长!”真儿一脸的鄙夷,眼睛斜斜地瞪向霓可,愤愤不平的俏模样,可爱极了。
她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婢女真儿。被滚烫热气闷醒的时候,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俏姑娘。这小丫头个头不高,皮肤白里透红,俏丽的容颜,单纯的气息,估计十五六岁的样子。
杨娃娃坐起身,目送他整衣出帐,心脏仍自突突地怦然而跳,连带的薰红了脸颊;想起他说的最后一句话,狠狠地回道:心甘情愿?哼!你等着吧,永远也没有那一天!
那个领舞的美女好像还不错哦,虽说舞蹈招数也不咋的,不过,身段妖娆风流,如蛇一般灵动蜿蜒,如水一般柔弱无骨;最独到的是那一双漆黑、妩媚的杏眼,眼神娇滴滴地勾人,仿佛能挤出水来。正常的男人被她那么一斜一横一勾,乖乖,不是狂喷鼻血,就是深受重伤——内火不得疏解,憋得难受呗!
“你想要我亲自动手吗?”他的面色已经变成野狼,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。
仿若羊脂白玉,晶莹剔透,吹弹可破;宛如牛羊乳汁,鲜美芬芳,娇嫩可口。
她好笑而无奈地叹气,这个男人的行事作风太怪异了,穿什么衣服关他什么鸟事,还强迫自己换衣服,霸道的男人,不可理喻的男人!她一边抓起床边的水色云锦披风披上,一边在心里骂他。
杨娃娃一愣,系好披风,坐在矮凳上,“篝火欢庆会?我也要去吗?”
禺疆神色平静,内心却翻涌不止,愤然道,“想不到我会被你威胁三次!你的镇定和冷静,让我非常惊讶!”除了惊讶,更多的是赞赏!
她深深呼吸,镇定下来,脱下黑色披风,随手扔在地上,率性的动作非常帅气。展现在众人眼前的,是一个衣着怪异、行为大胆、容妆奇特的妖艳女子。
真儿一阵惊慌,拉起她,急忙道,“姑娘,快上去,该你跳舞了!”
这下,可舒服多了!
转过头,不经意的一瞥,发现禺疆的目光毫无阻挡地逼射过来,锐利如鹰。她一慌,立马低下脑袋,缩起身子,避开他搜寻、探索的目光。
杨娃娃惊愕得僵直了身子——滚在地上的,是一个乱发纠结的头颅,巴卢的头颅。
她的目的,达到了!更精彩的好戏,还在后面!
此刻,她非常想念21世纪的空调、冷饮、热水器和马桶等等方便的高科技产品,想着想着,心情降至冰点,开始狂躁起来,在寝帐里走过来、走过去,这也不是,那也不是,差点抓狂。
他仔细地逡巡着她的脸庞,接着,以膝盖顶开她紧紧闭合的双腿,如此,她感觉身上的重量减轻了不少。但是,糟糕的是,她更加敏感地感受到他蓄势待发的火辣欲望。
肌肤上雪光闪耀,直逼人眼!所有人一如石像,呆呆地震慑当场。禺疆大为惊讶,冷眸眯了又眯,嘴角微微下垂,勾起一抹弧度,似乎、隐隐地浮起一丝怒气。
他死死地扣住她的后脑勺,不让她闪避、逃跑,更加狂猛地拥吻,更加狂烈、火辣。
她舒缓、流畅的变换着动作,弧度适中地摆动着小蛮腰,缓缓地前进着,走向约拿……
杨娃娃发觉回到了自己的寝帐。倏的,整个人飞起来,随即降落在毡床上。屁股疼,背疼,她觉得浑身都疼,快散架了似的。
杨娃娃看见了,知道他的忍耐力已经达到最高限度,可是,好戏不能就这么收场,还要继续玩下去。忍耐不了,也得忍耐!
禺疆震怒了!充血的眼睛有如牛眼睛一般大,咆哮出一种狂风暴雨似的暴虐与酷寒,极冰极寒的目光,似乎要把她冻成一根冰棍,凝固,冰封,不能再舞动,不能再惑人。
“你——你——你”她一说话就咳嗽,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涨红了脸,只能用手拍打着他的胸膛,意思是:放开我!
倏的,眸光一沉,她迅捷翻手,右手悄然探往他的脖颈,紧紧扣住他的咽喉,封锁他的生命线。
青娥淡扫,凝白如琉璃;秀眉浅锁,黛碧如孤烟;美眸流转,含烟若水;樱唇吹兰,含香若莲;玉肌凝脂,清颜霜骨,宛如皓月当空、风露清浅。
抖动着纤腰,扭动着翘臀,她解开衬衫,缓慢地、轻轻地脱下来,欲脱还拒的,自然优雅而又风情曼妙。随手一扔,真是奇准,恰好罩住约拿的头颅,严严实实的!
她思忖着下一步该怎么办。逃走是肯定的,关键是把握有利时机。如果是她一个人,那就简单多了,只是她放不下阔天四人和夏心。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,是否完好无损?而禺疆,这个王八蛋,到底想怎么样?永远不能离开他,成为他的奴隶?
她跌回矮凳,心口似有一盆火烧烤着;好一会儿,胸中的怒火才稍稍冷却,她转头看向毡床上的蓝色大包包——突然,一个念头一闪而过……她轻轻勾起唇角,脸上泛起阴阴的冷笑,见之有种阴风四起的感觉。幸好,这个重要的包包一直乖乖地陪伴着自己,没有丢失!
真是禁不住诱惑呵!算了,还是不要逗他了,万一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,那她不就变成罪魁祸首了?
呵,漠北草原的大美女,今儿算是见识到了!
好多人呵!火焰辣辣的烧灼,冲天腾窜,却不似昨日的杀气腾腾,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,闪现的、尽是笑逐颜开、欢乐喜庆的神情。男男女女,老老少少,个个打扮得喜气洋洋、光彩照人。
“是吗?”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躲藏,一边细听真儿说话,心神不定,胡乱地应着。不过,倒是听清楚了真儿的意思——霓可的双重身份:舞娘,酋长的床伴!
掌声轰鸣,叫声喧嚣。
搁下酒杯,禺疆挥手示意大家坐下。他的嘴角噙着若隐若现的笑意,霸气的眼睛闪过一丝玩味的冷气,“兄弟们,大家辛苦了,今晚上,尽情的玩乐,吃的高兴,喝的痛快,不醉不归!”
没错,正是舞厅、夜总会常见的风情舞蹈。清醇中是青翠欲滴的百合,清冷中是孤芳自赏的水仙,娇艳中是妖娆怒放的粉桃,妩媚中是巧笑焉兮的紫罗兰。
对于他的惊讶,她嗤之以鼻,冷淡道,“谢谢!”
真儿挎下眼角,撅起水色双唇,“哼!我可不这么认为!姑娘是我见过的最最美丽的,霓可怎么能跟姑娘比呢!”
一记勾魂的眼神,狠辣地抛向禺疆。她看见他棱角分明的脸孔风起云涌,变幻莫测:惊愕时如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;疑惑时如风吹草动,月暗孤灯火;冷峻时如秋水长天,落木萧萧下;寒酷时如雪封万里,生死两茫茫。
杨娃娃吊高眼线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“只要我稍微动一下,你脖子上珍贵的热血就会喷溅而出,要不要试一试?嗯?”
他下颌一扯,微眯双眼,举杯而尽。
“什么?要我跳舞?”她霍的从矮凳上弹跳起来,平静如水的美眸瞬间变得火辣,似要喷出熊熊的火光,紧紧地锁住真儿。
草原上的热血男儿纷纷站起,举杯豪饮。
草原夏夜,星空璀璨,繁星散发出钻石般的光芒,虽是高远,却仍耀目。热气稍稍消退,凉风隐藏,不似昨日的阴风肆虐。
沉默!死一般沉寂!距离很近,四只晶亮的眼眸大眼瞪小眼,一眨不眨!天地间,远方的野狼在悲嚎,清晰可闻!
一切准备就绪,夜幕已经笼罩下来,杨娃娃披上一件黑色披风,随着真儿走出寝帐,不一会儿,来到一个广阔、平整的草地。
她的心里禁不住阵阵的胆怯!抬眼看向禺疆,只见他的脸上漂浮着一抹邪魅的笑容,眼角处凝结着幽冷的、兴味十足的悠闲之气。
冰雹一样的冷硬话语在头顶响起,她悚然一惊,发现眼前矗立着一堵僵硬如钢的黑影,尚未反应过来,披风已经被他扯烂了。
坐起来,她冷哼了一记,斜仰着头,美眸斜斜地睥睨、毫不畏惧地瞪着他,挑衅的神情,流露出她的不驯。
他灼|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,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,灵巧的舌头想要撬开紧紧关闭的嫩唇。她咬紧牙关,毫不松懈,只觉全身燥热,腹部一股热力猛烈地往上冲涌,瞬间扩散全身,吞噬了全部感官与知觉。
狂奔一夜,回到寒漠部落已经是早上,彤色朝霞洒遍草原的每个角落。她在马鞍上颠簸了一夜,起初感觉脑袋沉重、疼痛万分,胃部翻江倒海、几欲呕吐,全身快要散架、酸痛不已;后来,意识渐渐模糊,昏昏沉沉地陷入黑暗之中。醒来时,已是第二天的午后时分。
“你没有换衣服!”
她转过头,惊讶地看着真儿。清澈的眼神如水明净,并无一丝一毫的恭维与谎色,可见,真儿的赞美是发自内心的。不过,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容貌有多么的倾城绝色。
他完全可以格开她的手,但是,他故意凑过来,轻柔地舔吻着她的香肩、侧颈,毫不理会抵在咽喉处的刀锋,毫不理会已然割划出的殷红血痕。
情致渐深,清旷处如舟泊野外,紧密处如铁蹄踏雪,低沉处如乌云暗涌,冷涩处如空山流泉,风华处如光影交叠,动感处如战鼓擂天,美人翩翩起舞,风云也为之变色!
霓可呢?精致的脸蛋上,无风无浪,犹如九湖平静的悠悠绿水。杏眸中却晃动着惊疑的波流,偶尔闪现出一缕怨恨的光芒。
“是的,姑娘一定要去,酋长吩咐我跟姑娘说一声的。酋长说,欢庆会上有舞蹈表演,姑娘也要表演一个舞蹈!”
又是突然的,狂笑戛然而止——突觉咽喉处一凉,他知道,一把银刀的刀锋正抵在自己的脖子上,稍微一动,立刻见血。不过,他知道,她要杀他,这辈子都不可能!
是了,就是这样,他想要的就是这样,从第一次见面开始,他就对她产生这样的渴望,强烈的渴望。只是,她太独特了,是如此的与众不同,他害怕自己的冲动和莽撞吓跑了她——而该死的,他还没把她怎么样,她就无声无息地逃跑了!
把头转向另一边,她痛恨自己的分神,让他有机可趁。他全身的重量,让她觉得胸闷。她扭动着身躯,想要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,突然感觉到他的僵硬和灼|热正好紧贴在自己的女性地带,不由得全身一紧,脊背上狂冒冷汗。
看好戏是吧,哼,就演一场好戏给你看!
最要命的是,他的吻,已经不复最初的调戏与逗弄,虽然一样的霸道,却变得深沉、缱绻。
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,也是唯一震撼他灵魂的女子。不只是吸引,不只是兴趣,不只是——因为震撼,所以深入骨髓。
她睁大眼睛,看见他眯着黑亮的眼眸,非常享受的表情之中,似乎有一种迫切与躁动……渐渐的,她感觉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,脑子晕晕沉沉、轻轻飘飘,仿佛天使扇动翅膀飞向天堂……
禺疆身穿赤紫色宽袍,盘坐在虎皮褥子上,威风凛凛,霸气纵横。此时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,神色冷淡,似笑非笑地看着草地中央的歌舞表演。
真儿拉她在圆圈的最外围坐下来。琵琶,胡笛,胡笳等多种乐器一起奏响,乐声悠扬而高亢,抒情而悲壮,抑扬顿挫,如光,如影,如七色彩虹绚烂繁华,如漫天飞雪清旷冷涩……强烈的异域音乐风情,让她深深陶醉。
迎上他揣测的目光,她不屑的脸色流露无疑,“你生活在草原,好奇的事还多着呢!”
乐声停止,舞娘纷纷退下,霓可径自走向酋长,袅袅婷婷地扶摆出一个最风情的柳腰;妖娆坐下,眉目间含情脉脉,杏眼微勾,得体地流露出一股惑人的媚态。她极尽娇柔地为酋长斟满一杯酒,也为自己倒满一杯,端起,递给他。接着,霓可轻启芳唇,摇曳生姿地说了一句话。
他看不透她,却知道她在说谎,如果她已经嫁人,她的反应绝对不是这样的,她是用智慧、用冷静的谎言帮自己脱困,“你很聪明!我很好奇,你到底是什么人,你是从哪里来的?为什么你的身手这么好,为什么你有那么多奇怪的东西?”
勾起一抹清浅的冷笑,目光转向草原男儿和部民。他们无一不是撑大眼睛,一眨不眨,好像比赛一样,眨动一下就输了——错过如此奇特、如此精彩、如此大胆的舞蹈;身躯更是一动不动,定住了一般,僵硬如石雕。